那张无脸画像是他亲眼所见,无脸焉能识人?

楚朝不知沈时寒私底下又在整什么幺蛾子,但却没有缘由的相信他。

当了近一月的天子,他现下已然得心应手了,场面话亦是说的极好,“景国天子莫急,沈爱卿说的不无道理。我们便去宗正寺看看,是不是清远公主朕也很是好奇。毕竟皇室血脉,亦是朕的亲姊,怎能流落宫外。”

陛下都发了话,大臣们也不好离去,于是一众人乌泱泱地便往宗正寺去了。

宗正寺卿何曾见过这样大的阵势,一时腿都有些软了,忙不迭得吩咐人将画像取来。

卷轴展开,画像上画着的确是个美人。

清丽温婉,尤其盈盈一笑,好看的眉眼弯成一道新月,甚是动人。

楚宁见画一愣,她作此画时分明没有画上眉眼。

那这眉眼是谁暗中添的,简直不言而喻。

萧衍见画也是一愣,他没想到当着这么多人的面,沈时寒竟敢如此敷衍他,一时有些怒不可遏。

但到底还得顾着自己天子的颜面,只得冷冷一笑,甚是讥讽道:“沈大人这是当我们眼瞎了不成?世人皆知先帝与清远公主一母同胞,自幼便生得极像,怎得这长大后却差异如此之大?”

“景国陛下慎言。”沈时寒神色淡淡,道:“此为我梁国先帝亲笔所作,亦有圣印为证。”

他手指虚虚一点,画像右下角戳着的,的确是天子圣印。

萧衍气得咬牙,偏他话里话外毫无漏洞,便是要寻差错都寻不出来。

他是最受不得胁迫之人,然到底身在他国,不得不顾忌几分。

于是自心里暗暗忍下一口气,他咬牙道:“便是如此,又焉能不知此亦是为贵国先帝病重时所作?朕在景国耳闻已久,先帝自年前便缠绵病榻。说不定,也是误将她人认作清远公主呢?”

说完,他冷冷一笑,话里话外尽是讥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