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萨丁把左脸贴完,贴右脸。冰凉光滑的丝绸无法减轻一分一毫的温度。

温度要是再低点,他就不会这么难受了。

烦。

好烦。

特别烦。

萨丁“啊”了一声,恨不得成个鸵鸟,一猛子扎进冰凉丝被制成的泳池里。

他把终端通讯录从上到下划了好几遍,一连串的下属上司同学等联络姓名中,唯有一个只写了孤零零的句号,高高地置于一系列的通讯姓名之上。

句号,在萨丁的认知里,等于圆满。

婚姻是每个雌虫命运不约而同的终点,雄主自然也就是雌虫婚姻生涯的末端。

我结婚了,等于,我圆满了。

可是呢。

萨丁摸着很烫的脸,心跳在胸腔里噼啪地打鼓。

这种陌生而且异样的感觉,究竟是怎么回事?

他把自己裹进被子,又把被子卷成一卷。

在大床上骨碌来,骨碌去。

嘭地一声,眼前直冒金星。

萨丁挣脱了被子,茫然地坐起来,周围物事似乎都矮了一截,为什么窗户变得好高?

雌虫傻愣愣的,只见窗外的燕子从树冠里钻出来,向云霄冲上去。又有哪只鸟儿,尖尖的嘴巴里衔着一根蓝色的吸管,围绕在配偶身边,蹦来跳去。

原来我滚掉地上了。

原来我……

滚掉地上 了!

“……”萨丁两眼一闭,把被子蒙在头上,抵死不承认自己这么蠢。

……

下午四点,尤申破天荒地接到了好友第二枚通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