东西飞过他的肩膀滚到前方的地上,打了个转躺下,是个鲜红色的颈枕,上面绣着部落的标识。
女人笑着拢了下颊边的头发,迎着男人走过去:“没事,医生昨天还说我要多活动活动呢,哪能连个箱子都提不了——给我吧。”
她伸手去接,被男人闪过。
“你别老惯着他!他就是被我惯坏了,现在无法无天!”男人啐了一口,看着那个无动于衷的挺拔背影,心头无名火更盛,一发狠将箱子猛地推过去,“自己的东西给老子自己拿!”
程灼刚弯下腰,准备去捡那个他还挺喜欢的颈枕,冷不丁身后一阵大力撞到他大腿上,整个人便重心不稳,朝前扑去——
危机关头。
本能使他一手向后按住了那个行李箱,一条长腿猛地从矮着身子的姿势下跨出去,勉强稳住重心。只是这一跨不免扯到了鲜少使用的韧带,拉得右腿大腿内侧撕裂一样的疼,鞋还结结实实地踩到了他珍惜的颈枕上。
程灼闭了下眼,牙根磨出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响声。
深呼吸。
接着,他睁开眼,站起来,把撞过来的行李箱放正了,颈枕捡起来掸了掸,放在箱子上,最后转过身,抬起眼。
愤怒的眼皮将那双狭长的眼睛压出冷硬的眼神。
程灼迎着那对男女,平静地问道:“我的东西,我收拾的么?”
那两人似乎愣住了。
“是我要收拾的么?是我要求你们天不亮把我赶下楼的么?”
说着说着,他声音渐渐扬起来。
“是我求你们提的箱子,还是我求的你们身体不好?她自己坐月子落下的病根,是我求你们生的程渊还是我求的你们出轨啊??!?!!!”
少年人压抑着愤怒的声音在清晨安静的小区内回响,一句话说得男人面色铁青。
连刚刚用箱子打了儿子的一丁点愧疚都消耗殆尽。
男人猛地扬起手,狠狠扇了过去:“程!灼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