虽然钟寻将她都截掉了, 只留下钟仲林照片的那部分, 吴玉兰也还是控制不住地被顶心顶肺,觉得晦气过头, 梗得她浑身颤抖。

这次太过分了, 她简直难以相信当年头一次见到钟寻时候的样子。

她觉得那个时候他至少还是个正常懂事的孩子,怎么变得这么狠心恶毒,能对自己的父亲做出这种事。

那张脸伤痕累累又艳丽逼人, 像被揉烂的淬了毒的罂粟, 她都不愿意去多看一眼, 对上钟寻恨意撩烧的视线,她就觉得头皮发麻。

现在她跟钟仲林还怎么结婚?

就算还有备份的照片和视频,但是以后一看到就会想起这些黑白色调的惨淡遗照,让人像吞了苍蝇似的如鲠在喉,她几乎要作呕。

更让她难过又禁不住失望的是,楚听冬竟然又来管这件事,她脸上像是被扇了一巴掌,根本就耻于再面对钟仲林。

钟寻胃里滚烫,火烧火燎的,让他都完全感觉不到脸上的疼。

他不愿意走,被楚听冬扶着站了一会儿,再低下头时就一阵干呕,抬起手捂住了嘴。

他指尖苍白冰凉,往下淌着粘稠刺目的红。

他自己其实毫无察觉,只是被楚听冬捧起脸颊,对上楚听冬寒意凛然又控制不住惊骇的视线,才迷迷糊糊地觉得不太对劲。

钟仲林抬起头也是一愣,但他沉着脸,坐在沙发上完全没动。

楚听冬眉头蹙得很深,抱起钟寻就走,不再理会钟仲林他们。

他抬腿抵开门时,吴玉兰恰好从卧室出来,见他要离开,满心慌乱,咬着牙在他身后喊住,“这么晚了你要上哪儿去?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