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邢哥?”项海叫他。
邢岳只是“嗯”了一声,目光仍留在车窗外。
“你看看我呗?”
邢岳这才回过头。
“邢哥,这个时候应该哭啊,你咋不哭呢?”项海逗他。
邢岳那双清澈的眼中满是落寞,看得项海很心疼。如果泪水能把它们冲淡,他倒是宁愿邢岳再哭一场。
“操,你又羞辱我。”邢岳勉强挤出一丝笑容,却没有要哭的意思。
“既然不打算哭,就跟我聊聊呗。”项海继续逗他,更是在求他。
“聊聊”邢岳低下头,挨个捏着自己的手指,“我妈她得了肝癌,已经到了晚期,要不是手术需要亲属签字,我到现在还不知道这事儿呢。”
“前一阵她去北京也是为了这事。可她非告诉我是去看朋友。”
“上次在人民医院看见她,也是这么说的。”邢岳冷笑了一声。
“她把我家那房子卖了,把我像撵狗一样撵出来,理由是要开始过自己的生活。结果,这就是她想要的生活。”
他抬起头,深吸了口气,“按理说我不该生气的,因为我从小到大,她一直是这样,从来就没喜欢过我。印象里,她都没有抱过我。”
“小时候,有一次还差点把我扔了。到现在我也不知道她到底是不是有意的。”
“你说,你想听哪个?”邢岳再次无力地靠在窗边,指尖追逐着窗外一闪即逝的灯火,“我家这些破事儿多着呢,三天三夜都讲不完。”
回忆的闸门一旦打开,就再也关不上了。他想说,想把这些多年来困扰着他,却怎么样也想不明白的事统统倒出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