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地方没有想象中那么大,二十几张长桌排列得整整齐齐,有些已经空了出来,还有些是满的。他们这一队人走进去,在指定位置坐好,同时也有人排着队走出来。
邢岳看了眼面前的稀粥,又去看摆在长桌正中的一盆馒头,和几碟咸菜,忽然就不觉得饿了。
收到开始吃饭的信号,所有的手都伸向那盆馒头。
耗子就坐在他旁边,也抓了个馒头,大口嚼着,“干啥呢老弟,别愣着了,赶紧吃啊,你不是饿了吗?”
于是邢岳回过神,也拿了个馒头,却发现刚才的几小碟咸菜已经空了。
他咬了口没滋没味的馒头,又舀了勺寡淡的白粥。两种食物毫无激情地混在一起,平静地顺着喉咙咽了,舌尖上没留下半点痕迹。
除了他,桌上的所有人吃饭都快得出奇,就跟去赶着投胎似的。邢岳的馒头才咬了两口,旁边的耗子已经把最后一块馒头塞进嘴里。
他鼓着腮帮子,伸手从衣服里摸出两根火腿肠,熟练地破开,挤在剩下的半碗粥里。
邢岳的眼睛就瞪大了。
耗子舀了一勺粥,飞快地把嘴里的馒头顺下去,同时又用勺子把那两根火腿肠切成几段。
“这也行??”邢岳盯着他,同时又发现几乎桌上的每个人都藏了私货。
榨菜,牛肉干,还有方便面??
耗子没空搭理邢岳,稀里呼噜把剩下的粥就着火腿肠灌下去,这才一抹嘴,“老弟,你抓紧啊,马上到时间了。”
邢岳不知道他说的时间还剩多久,但还是不由自主地加快了动作,因为他注意到一起来的那些人基本都放下了碗。
馒头还剩四分之一,他们这一队人被要求站起来,列队离开餐桌。邢岳抓起碗,猛灌下最后一口粥,又把剩下的馒头都塞进嘴里。
馒头吸干了嘴里的津液,不上不下。邢岳伸着脖子,拼命捶着胸口,飙着眼泪跟在对伍后头,直到返回监舍,才顺过这口气。
这顿没滋没味的早饭竟然险些要了他的命。
进了屋,邢岳疲惫地朝床上一躺,两眼紧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