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95页

“缝纫机”邢岳把脸转向窗外,想象着自己手忙脚乱的场景。

车窗外一片漆黑,玻璃上映着他茫然的脸。

他怔了一下,抬手在脸颊上摸了摸。没错,是自己。

这还是进来以后他第一次从镜子里看到自己的模样。

他又朝窗边凑了凑,小心地按着头顶,几乎贴着头皮的一层发茬十分扎手。他来回转了转脑袋,最后嫌弃地朝镜子里的人撇了撇嘴。

真丑。

正打算别过脸,忽然发现车窗的角落里还有一双眼睛。

他猛地回过头。

又是那个老骚。

他坐在车子的另一边,中间隔着几个人,还有一条过道,此刻正靠在角落里打量着他。

邢岳咬了咬牙,目光直剜了过去。

老骚又看了一会儿,见他也不躲,就那么盯着自己,就有些不自在。于是就把眼瞥开,只是临了还不怀好意地舔了舔嘴唇。

邢岳低低地骂了一声。

-

车子到达目的地时天刚刚放亮,等一车人返回监狱时,天早就黑透了。

邢岳疲惫地坐在小板凳上看新闻,可脑子里全是“喀哒喀哒”的缝纫机踏板声。

一天下来,他什么也没学会。

第二天,一切照旧。

直到第三天,耗子也有些看不过去了。他拍着邢岳的肩,“我说老弟,看你挺机灵的,咋就死活学不会呢?”

三天了,他眼瞅着邢岳每天从早忙到晚,干得热火朝天的,可手底下就是不出活,到现在连线都跑不直。经他处理的布料,全都抽抽得跟过期的干海带似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