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当然,在你们真正成年之前,也没有选择不的权利,若是你们之中有谁对此感到不满,大可以现在就离开禅院,从此和禅院这个姓氏再无瓜葛,我以家主的身份担保,事后绝不追究。”
“而留下来的人,无论你们将来学成之后,是想接手族中产业,或是继续当个咒术师,甚至另谋他职,不分男女,都可以。”
“最后,我只有一句华国的古话送给你们,”直哉顿了顿,看着面前一众已然瞪大了双眼的少年人,继而缓缓道,“‘玉不琢,不成器’,希望你们每个人,都能把握住这次机会。”
“现在,各自回去好好准备吧。”
说完,直哉便带着信史一起离开了大厅,只留下屋内的一众少男少女,议论纷纷。
屋外,天空中正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,连同层层阴霾的乌云和不时凛冽而过的寒风一起,为二月间的京都,多添了几分刺骨的凉意,除去四季常绿的杉柏,和灌木冬青,偌大的庭院中,尽透着一片萧瑟凄凉之感,枯干的枝桠随风摆动,偶发会出几声沉默的‘吱呀’声响。
为这呼啸刮过的风声,配上了一点并不搭调的节拍。
“家主大人,”沉默中,信史看着前方直哉的背影,终于还是没忍住低声道,“多谢您。”
“谢我什么?”直哉头也不回地问道,只是他语气淡然,似乎对信史有怎样的回答都并不在意。
“有很多!不管是您的有意栽培提拔,还是照顾胞妹,让我能与她和好相见,这些都”
得到直哉回应,信史连忙有些惊喜急切地答道,仿佛想要将压在心头的话语,一口气给说个干净一样,只是话到中途,却又担忧自己太过激动会扰了直哉的心绪,勉强止住了未尽的话语,只重新恭敬低声道,“真的,非常感谢您。”
“同样的话就不用重复太多遍了,你只要好好做好你的本职工作就行,”直哉稍稍侧头斜睨了信史一眼,“至于你妹妹,那也是她自己肯用心,我不过只是提供了一个机会而已,这一点大家都一样。”
“是,家主大人,我明白了,”信史立即应道,不过紧接着,他脸上浮现出几分犹豫,像是在担忧什么,有些纠结着问道,“只是,若是真的有人不愿听从家主大人的安排,执意要离开禅院的话届时我们该怎么办?”
“如果真有人能鼓起勇气,抛下所有地离开禅院”说着,直哉浅浅地勾起了唇角,眉眼间泛起几许笑意,只是这笑却并不达眼底,“我当然会信守承诺,绝不追究。”
跟在身后的信史,听后不由一怔。
“不过,”却见直哉话锋一转,轻声笑道,“他们这群从出生起就待在禅院,几乎都没有踏出过禅院大门一步的人,又有几个真的有勇气放弃眼前的一切,离开这里,去选择一个对他们而言无法确定的未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