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若是我给他生下了孩子,这个孩子会得到他发自内心的宠爱,成为他余下半生寂寥岁月的一把支撑,孩子会代替我爱着谢言,得到他少有的温柔宠溺,光是想想我便很想落泪。
这是我无法给到谢言的,我做了错事,注定无法被原谅,我也不知道谢言何时会玩/腻了我,将我狠狠地踹开。
在那一天到来之前,老天爷,求求你,让我陪着他直到重新站起来吧,让我给他生个孩子吧,就当是我为做错事做的最后的补偿。做完这些,我会离开他的,不会再死皮赖脸地缠着他的,我保证。
我想到这里,身体便完全不受大脑控制,快走了好几步,便从后边抱住了谢言的脖子,用了平生最大的力气。
谢言的身体一僵,语气冷硬如冰,声音带着骇人的威慑力从前边传来,“松开。”
他是真的气狠了,半点儿犹豫都没有,就操纵着轮椅要走,我这身力气哪里够得上这些器械,只能被拖着走。
不行,我不能让谢言走,他这次是真的很生气,若是放他走了,他肯定不会再来见我。强烈的危机感袭击了我的大脑,不,不行,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,我的人已经站在了门后,张开双臂,死死地挡住身后的门,眼泪啪嗒啪嗒地落在地上的毛毯,抽抽搭搭地说。
“你别走,你听我说,我不是故意要骗你的,你把我关着,我出不去,我想见你,只能让人去通报,可是你不来啊,你不来我能怎么办,我已经知道错了,我不该用这个骗你,以后都不会了。”
我的委屈像铺天盖地的飓风将我打得通体冰凉,遍体鳞伤,我知道我没有资格委屈,我欠了谢言很多,可是谢言他根本不给我任何昌忏悔的机会。
只要他不愿意见我,我就没有任何法子,我在他眼中不过是个可以暖.床的阶下.囚罢了,没有任何资格过问他和别人亲.密的事,也没有资格跟他生气。
可是我也是人,我也会难过。
我成天被关在这阁楼之上,像一只困在富贵金,笼里的鸟雀,只有主人光临的时候,才能碰一碰那微凉的指尖。
而谢言忙的时候,我就一个人呆在这里,重复地看着日出日落,看霞云满天,看寒月坠落,看日暮时分屋里点上烛火,安静得只能听见我一个人的声音。
我到了此时此刻才明白,这就是谢言要的结果,无尽的孤寂寥落之后,宠物会生出对饲,主绵绵不断的依赖感,他接连两日不来,我便感觉心脏处像破了一个洞,呼呼地吹着冷风。
“谢言,不要走,好不好?”
我低低地说出声,贴在门上的背脊上出了很多汗,就连手掌心也是如此,整个人汗涔涔的,像是被浸泡在盐水里刚打捞出来一般。
我说完这话,就怯怯地等着谢言的反应。
他修长的手指原本放在轮椅边缘的控制纽上,见我这番作态,只冷不丁地将手移开,轮椅调转了个方向,又回到了房中的位置,面容冷淡地坐在烛火旁,
他生得极好,就连气呼呼地盯着跳跃的烛火,也衬得眉目如画,气质出尘。
我犹豫着走到他身旁,又跪坐在他脚边的毛毯上,伸手碰了碰他放在膝头的手指,软着声音喊道,“谢言,谢言。”
谢言并不理我,冷哼一声转过脸去,顺带着将手指挪走,不让我碰到一丝一毫。
果然我如今肚子里没了东西,他就不在意我坐在地上冷不冷了,甚至连眼神也懒得给我一个,可他愿意留下就说明我还有机会。
封九月,别怕,我鼓起勇气,趁着谢言并未关注我这边的动静,悄悄地将膝盖放上轮椅两侧,偷偷地爬到了他身上,双手都撑在他身后的靠背上,紧张得心跳都要蹦出来,没事的,大不了就跟之前那样摔个大屁.股墩。
“你又要做什么?”谢言转过脸,见到我这副不成体统的样子,身体往后撤,极力避开与我的肢.体接触,森冷疏离的眼神像是锋利的刀刃,能将人的心切成无数片。
“我,”我受不了他这种冷漠的眼神,只委委屈屈地看着他,又厚着脸皮用鼻尖去蹭他的侧脸,两条胳膊都缠住他的脖.颈,厚脸皮地像条没骨头的蛇一样纠.缠着他,幽幽说道。
“是我错了,我不该说我有了孩子把你骗过来,可是我真的没办法了。”
“你将我关着,我让人去给你通报,你不愿意来,我能有什么办法呢?”
“合着还是我的问题了?”谢言讥笑着开口,如今我几乎是整个人都坐在他身上,便比他矮了许多。他低头看我的时候,清凌凌的灰瞳垂下,长长的眼睫覆下来,施施然有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清冷之感。
“不是,”我怕他又生气,只紧紧地揪住他的衣襟,急急地解释道,“是我不应该误会你,不应该骂你,我知道你没有找别人,是那个女的自己跑来抱你。”
“是我错怪你了,对不起。”
“呵,”谢言像是听见了什么天真的笑话,语气里满是不屑,“封九月,你凭什么认为我会在意你的想法?你在我这里,不过是个随随便就能陪人上|床的玩.物,我这几日不来,不过是因为我玩.腻了,懒得过来,你该不会以为我是在跟你闹别扭吧。”
我的眼泪掉了下来,我以为自己可以对谢言的话免疫,但事实证明,就算我安慰自己,这只是谢言的气话,也依旧心疼得无法呼吸,封九月,别难过,好好道歉。
我擦了擦满脸的泪水,努力让自己笑着,略显狼狈地开口,“那是我误会了,对不住,”说完我便挣扎着要从谢言腿上下来,但他却不肯了,死死地抓住我的腰,将我禁锢在他腿上,俊美的脸上写满了嫌恶和不耐,还对着我轻啧了一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