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行接收到了我的暗示,脸都垮了下来,再三犹豫之后,还是不情不愿地说,“那儿臣就先到外边去候着了,父皇您有什么话,好好跟她说。你别看她长得这般美艳,胆子却是比黄豆还要小,性子也单纯得紧,若是有冒犯之处,父皇尽管朝我来责罚便是。”
我听了他这番话,心里不禁有些感动。
谢行他似乎真的将我当做了交心的朋友,对我是掏心掏肺的好,要做坏事对我也没有半分的隐瞒。在合伙对付谢言时,他从一开始就向我袒露了他的狼子野心,用言行告诉我,他并不是个好人。
他毫无疑问是坏的,但是坏的大大方方,坦坦荡荡,令我一时竟然找不出旁的错处。
他甚至还屡次天真烂漫地询问我,是否会和太子哥哥重修于好,是否会原谅太子哥哥做的坏事?明明谢言是他眼前最碍眼的一颗挡路石子,我们二人和解会打乱他全部的计划,他却依旧给了我选择的权力。
还有明月楼的事情,他本可以将此事隐瞒到底,将谢言的满腹情绪都掩埋在尘土之下,他却没有,明敏被吓得够呛,却还是急匆匆地来找我,郑重地与我说,“我觉得漂亮哥哥有知晓此事的权利。”
谢行坏得很彻底,但是他却将少有的坦诚率真都给了我,真的将我当做了朋友。
我何其有幸,能得此好友。
“你神不守舍地在那边想些什么?嗯?”
我禁不住就出了神,惹得皇上极为不满,他加重了手上的力道,那一瞬,我疼得眼角都渗出泪花,只在心里埋怨道,我这下巴一定是淤青了,抬头又冷不丁对上皇上凌厉的眼神,不禁打了个冷颤,只怯懦地回道,“回禀皇上,民女并没有在想什么。”
皇上并没有继续发问,冷凝的神色也缓和了一些,一时无话,空气里是一片静谧,他眸光深深地看着我,那副意兴阑珊的模样,像是在观察精致绮丽的瓷器,将我面上的每一寸皮肤都用眼神舔舐个遍。
长而久的缄默后,他终于大发慈悲地松开了我的下颌,微热的指尖慢条斯理地抚上了我的脖颈处,姿态骄矜傲慢地磨挲着上边的皮肤,我如被毒物缠绕住咽喉一般,浑身起了阵阵的鸡皮疙瘩,又逼自己强压住挣扎的念头,只在心里告诉自己,要忍耐。
“行儿幸过你了吗?”他的声音慢悠悠响起,神色淡定从容地如同在讨论多变的天气,但那双锋利的眼睛,却直勾勾地将我盯着,似是对答案十分在意。
我不知他为何要问这般私密之事,但照着我与谢行的约定,我只能装作含羞带怯地回道,“民女早已经是太子殿下的人了。”
“果然长成这副狐媚样子的都是骚|货,不论男女。”
皇上这般说着,便嫌恶地将我一手推开,凶狠的眼神像是要将我凌迟处死,嘴角勾起讥讽的弧度,又虚伪地将碰过我的手指挨近鼻尖,讥笑着说道。
“我方才还以为是什么清新脱俗的香味,没想到竟是一股贱货的骚味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