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言是故意的,他亲近又狎昵地亲着我的脖子,头也不抬地说,“坐下吃。”
我能感觉到我师父的坐立难安,因为谢言实在是太反常了,他的手牢牢地箍住我的腰,不给我任何反抗的机会,浓情蜜意地喂我喝汤吃菜,时不时还嗅着我的脖子,哑声道,“你好香。”
“嗓子刚刚在床上哭哑了吧,喝点汤。”他这般说着,全然不管师父尴尬的神色,亦或者说,他就是故意的,他就是要让对方看见我们这般亲昵,我不懂这些,可我很害怕激怒他,他刚刚将我弄得很疼,东西都弄进来了,我现在的肚子又胀又痛,什么都吃不下,只能轻轻地接过汤勺,又将浓郁的鸡汤送到谢言的嘴边,讨好地说,“你也吃。”
谢言显然被我这个举动取悦了,灼灼的眼瞳示|威一般望向我师父,嘴里半分不饶人,“胡闹,就知道撒娇。”
我师父这一顿饭吃得惶恐,被谢言引导着说出了许多他与妻子夫妻二人很是恩爱,以后必定共赴白头的誓言,我不知道谢言想做什么,只觉得很无语。好不容易挨到谢言停筷,师父马上屁滚尿流地跟谢言告辞,谢言淡淡的嗯了一声,算是答应,师父前脚一走,他立刻就凶巴巴地来吻我,恨不得将我两片嘴唇嚼碎那般。
“听见了吗?人家有妻子,夫妻感情甚笃。”
“你长这么普通,这些个勾人的伎俩都是从哪里学的?”
“封九月,你有没有听见我说话?”
我愣愣地望着远处的群山出神,谢言的话是落在了我的耳朵里,却好像被我的脑子隔离了,我的心脏很悲伤,于是就有嗡嗡的响声盖住了聒噪的威胁。
谢言他不可能对我善罢甘休,见我不理他,更生气了,嘴里说着不干不净的话,又来扯我的裤子,我充耳不闻,放开了手脚,做出麻木乖顺的样子。
我知道谢言很讨厌我这副油盐不进的模样,他很快就松开我,将我一把扔到了床上,怒气腾腾地开始看军舆图。
他每日都很忙,忙着攻城略地,忙着安抚人心,忙着研究赋税,尽早与我在床上耗了半天的时间,于是到了下午开会的时候,便莫名其妙地冒着火气。
我失神地将自己缩在被子里,听着他语气平缓地将人数落了个干净,竟然迷迷糊糊睡着了。
接下来的日子,我不是刻意要与谢言赌气,只是心里高兴不起来,所有的喜悦与欢愉都被尖锐的言语和随便的质疑击得粉碎,我想不通谢言这样对我的原因,而他好像一直以来都是很轻贱地对待我,只要他不高兴了,便有千百种手段可以让我屈服,那些诛心的话语,我这辈子都忘不了。
有时候再浓烈的爱意也会被接踵而至的伤害与欺凌湮灭,化作日渐的冷漠与颓靡的消沉。我如今才明白,当你兴致勃勃哦地捧着一颗真心送给那人,那人摔碎一次,你就捡回去修补一次,直到那颗心终于千疮百孔,再也无法跳动了,就是离开的时候了。
因为我怎么都不吃饭,谢言他原本想硬灌,可是军医跟他说,这样会刺|激到我的喘疾,他才作罢。可他见不得我日渐憔悴下去,终于还是掐着我的脸,万分狠戾又夹着无奈地说,“你不吃饭,就是为了跟我赌气?就因为我在你喜欢的禁卫军面前轻薄你?”
他越说越生气,胸膛急促地起伏,酸溜溜地在我耳边说,“你如果真喜欢他,立刻把饭吃了,不然我就杀了他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