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甚至能在逼真梦境里冷静注视兔面人对八年前的自己施虐。
那时候的蒋戎生理年龄已经成年,但思维语言依然青涩幼稚。
哭泣认怂不仅无效,甚至不断助长绑匪戏谑气焰。
二十来岁的蒋戎因猎奇心重和同学一起看了不少爐港奇案电影。满脑子凶杀烹尸悬案,被绑后惨遭毒打,后两天又被兔面人轮番施暴,以为自己绝无可能获救生还。
惊恐到极点后精神逐渐崩溃混乱,反倒是后来做催眠治疗时想起些许细节。
比如兔面人背后应该有人指使,因为他们经常用电话与外界通讯,泄露支言片语称呼对方“老板”。
但爐港这边“老板”是个泛称,订奶茶或买包烟,街坊邻里彼此皆称“老板”,天晓得兔面人打电话是不是在叫外卖?
蒋戎在梦里找不到新线索,于是开始自我暗示:“够了,该醒了。蒋戎你该醒了。”
但身体上压迫感反而更加强烈,仿佛有只手正在把他推向八年前的小蒋戎,让他们精神与感知重叠,再次承受被侵害的痛楚。
“醒醒……快醒醒……咳!”蒋戎在自我暗示中猛地睁开双眼。
能顺利脱离梦魇竟得益于他鼻血倒流进喉咙,继而被腥甜的血液呛醒。
好在鼻血不多,否则已被呛死。
四十分钟的按摩套餐还没做完,蒋戎手忙脚乱按下停止键,不等座椅角度回归就忙不迭挣扎起身。
一股热乎乎鼻血顺嘴唇下巴滴落,接着噗通一声整个人摔倒在地:“阿养!……天养。”
蒋戎憋住一口气奋力呼救,随后身体痉挛无法再开口说话。
纪天养闻声趿拉拖鞋跑过来拧门把手,一边叫喊阿戎,一边跑回去拿房门备用钥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