拥挤中有人拽掉了他的帽子,狗碎一样的头发就这样被撕掉了最后一层遮羞布,周围安静了一瞬,快门拍摄声愈发急促。
何铮远远看了一眼被自己要求分开走的魏祯也,已经安全钻进了李茹的保姆车里。
他口罩之上露着一双漠然的双眼,什么也没说,弯下腰去捡帽子,扣回脑袋上继续往前走,围在身边的这群蚂蝗依旧叽叽喳喳,恨不能把麦克风捅进他嗓子眼里,他也不客气,谁把镜头怼过来他就往谁身上推。
一米七五的大男人踉跄着往后倒退好几步,一屁股磕地上,爬起来指着他后背骂了句脏话。
旁边是挺聒噪的,但何铮听见了,很清楚地听见了。
婊子。
上飞机之前他预想过许多会面临的状况,被围堵跟踪,被辱骂讥讽,李茹告诫他要端一副和善隐忍模样,不要和媒体起冲突,否则只会让名声雪上加霜。
但何铮想,如果他是受害者,为什么要选择忍受二次伤害?
如果他的名声已经烂穿地心,无论做什么都会被扣上各种帽子,那是不是说明,他什么都可以做。
什么都可以做的话。
何铮突然站住,回头,和那位口吐芬芳的男记者对上视线,大声喊了回去:“你也是。”
男记者震惊僵立,一副“你是不是疯了”的表情。
何铮抬高音量:“我说你也是个婊子。”
几个记者默默放下了摄像机,何铮头转过来之后照推不误,谁挡路就往谁肩膀上杵一拳,硬生生给自己劈出一条逃生路线。
李茹的保姆车绕了个圈又停在路边,他拉开门上去,李茹一脚油门踩到底,直奔前方而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