章张留下钥匙,临出门前想起杜程的行李箱里还有水果。
出发前的晚上他们去买水果,买到了这一年这个店里的最后一盒桑葚。
他从行李箱里找出来,刚想吃一颗就觉得想吐,胃里和心里翻江倒海,他干呕了很久,却什么也吐不出来。
他看着那一盒桑葚,苦笑了一下,走的时候把它也带走了。
到了楼下,他把桑葚扔进了垃圾桶。
后来他看着指尖上留下的紫色痕迹,垂眸看了很久。
他这一辈子,不会再吃桑葚了。
他回了趟家,把东西放进家里,对张景溪说:“妈,我今晚的票,不用去送我,我自己去。”
张景溪张了张嘴,却什么都没有说出来。
半夜的高铁很安静,人们都在睡觉。章张盯着窗外看了很久,其实什么都看不见,夜景幽深静寂。
在一个经停站,有部分人下车上车,这时候,章张接起了杜程打过来的电话。
有人从他身边经过喊了一声,他没听清杜程说了什么。
章张没问,他一直看着窗户上映出来的自己的脸,半晌,他说:“对不起。”
他亲眼看着自己对喜欢的人说:“对不起,我们分开吧。”
他看见自己很平静,声音也没有带哭腔,可是每一个字都用尽了他全部的力气,说得艰涩,又一下一下的在他本就淌着血的心脏上反复穿刺。
杜程说:“不分开,你等我。”
章张看见自己摇了摇头,又听见自己说:“我不等了,杜程,你怪我吧。”
章张对杜暖说,他不会因为所谓的为杜程好而离开他。那时候他觉得为杜程好就是听大人们的话,让他去走普通的路。
现在他才发现,他说的那句话其实就是个病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