俞宇愣愣地“哦”了一声。
“小时候,我爸和我说,那就是物理的极致美学。”苏燎顿了顿,转过头露出一个笑容,“前段时间,我和我爸说我大学不想学物理了,我应该会学生物,被他狠狠地骂了一顿。他和我说生物只是一种观察科学,因为漏洞百出而失去了科学的美感。”
“我不喜欢物理,总觉得……物理是太过冷冰冰的一门学科,也许只有我爸那种了无生气的人才能觉得物理有趣吧。”
“可是我爸永远都不会理解——寻找最小作用量,是宇宙最自然的状态,但生命不会。有些人也会选择捷径,选择最简单舒服的方式去读过一身,但也总会有人,去选择更复杂,更艰难,更崎岖的一条路。皆因所爱,万死不悔。”
“俞宇,我好像终于有点理解我妈了。”
“因为爱,是会让人愿意冒险的。”
俞宇捧着脸,似懂非懂:“那你是想把主题换成这个吗?我觉得都很好啊,你要不还是问问叶老师?”他睁大眼看着苏燎,丝毫不掩饰脸上大写着的“你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个”。
苏燎转过身,笑得很温柔,像是一眼看穿了他的小心思:“我就是想说给你听。”
后来苏燎把那份精修过无数遍的游泳演讲稿给丢了,重新写了一篇,名字就叫《费马定理》,内容非常嚣张,基本属于怼着转播镜头在和他大洋彼岸的老爹抬杠。
当时俞宇听得云里雾里,觉得学神脑内废料都和神仙打架似的,不像他,脑内废料也就苏燎领口下那对性感的锁骨了。
现在想来,苏燎当时应该是想和他说些什么——他说他理解他妈妈了。他那个明明知道自己有先心却执意生下了儿子的母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