见鬼,俞宇在心底又骂了自己一声。
当时他怎么就没听懂呢?
干等着总是容易让人胡思乱想。俞宇用双手捂住眼睛,只觉得自己掌心冰凉,五指顺着往鬓角插去,他长长吐出一口气。
——因为爱,是会让人愿意冒险的。
俞宇突然觉得自己之前所有的犹豫和担忧,就好像一个笑话一样。事到如今,他好像无论如何,都回不了头了。
俞宇也不知在门外等了多久,苏燎的两个医生走了出来,后面跟着几个大人,应该是聊完了。苏燎姑妈要去接送苏燎的弟弟妹妹,晚点再回来。阎正瞄了一眼坐门口的俞宇,“哟”了一声:“你还在啊?有话快说,有屁快放,不然他们护士要赶人了。”
俞宇见大人们走完了,这才溜了进去。
苏燎换了患者的衣服,已经不吸氧了。还不等俞宇开口,苏燎抬起自己没有扎滞留针的左手,比了一个“s”的手势,有气无力地讨饶:“别骂了,我已经很惨了。”
在经过张教练,他小姑,他的主治医生以及阎正的车轮战训话之后,苏燎的耳朵都起茧子了。他现在最不需要的,就是听俞宇再重复一遍那些“你怎么能”,“你应该”,“你为什么不”巴拉巴拉。
俞宇一肚子话涌到唇边,又强行咽了下去。他拉起苏燎床位的帘子,沉默地把手伸进病床护栏,轻轻握住了他左手食指。苏燎中指上夹着一枚红色的夹子,与床头的监控仪连在一起——血压血氧都恢复了正常,但他眼下心跳还有95,还是有些快了。
半晌,俞宇还是忍不住问:“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