凌怀安笑意浓了,答道:“他前两年收到个小弟子,颇为投缘,二人江湖游历去了,说是想去寻丘明(※)的遗律。”
观神色,知言外之意,洛银河知道,映禅公子与他这小弟子,感情颇为要好,甚至亲密异常,心道,映禅也终于有人相伴,不至于形单影只。
他正想着,凌怀安向厅堂内的一道墙上指着,道:“那是映禅去年画的。”
只见那水墨丹青中,一人坐在山崖前抚琴,身后运笔留白神妙,分不清是远山叠嶂还是云雾渺茫,也正因如此,才衬得抚琴这人,神韵仙姿卓越。洛银河忍不住走到近前去看,待看清那人眉眼,心头一颤——倒有六七分与李羡尘相似,只是将军的神色向来萧肃,这画中人却灵秀,眉眼中还带着几分稚气。
如此看,若说映禅对李羡尘全无心意,大概无人相信,洛银河只盼映禅与他这名小弟子交好,是因为灵魂心思交融,而非他的一副皮相。
想到这,他不禁向李羡尘看去,见他也正看着画怔怔出神,眼珠一转,主意来了——李羡尘这人,有时好好跟他推心置腹是没用的,闷蛋一个,偏要耍些勾扯他心思的小手段,才能让他即便知道前面是个坑,也义无反顾的跳进来。
洛银河定定的看着李羡尘,直到将军察觉了,看向他时,他反而淡淡的将目光挪开,转向凌怀安,笑道:“劳烦凌掌事,准备一间客房,今天我们宿在这里了,白云醉还有没有,好久没喝,想解馋两杯。”
说完这话,也不理李羡尘,兀自转身上街,看那白衣公子抚琴去了。
要说凌怀安是多精明的人,风月场纵横多年,洛银河一个眼神他就明白了,一看自己惹祸,架势不妙赶忙风紧扯呼。向李羡尘恭敬一礼,脚底抹油似的跑了——谁家里的,谁自己哄去,万一哄不好,你俩打起来,可不能拿我当炮灰。
不多时,一切准备就绪。
给大掌柜安排的自然是最好的房间。
一进门,似曾相识,可不正是二人第一次来春衫桂水阁时住的那间。只是屋里的陈设有些许变化,更加雅致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