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秋娘盈盈一拜:“奴家秋娘见过两位爷,给两位爷请安。”
宁春一拽她,皱眉道:“怎地又叫爷?都说了这是我兄弟,按规矩叫伯伯、叔叔吧!”
那秋娘闻言脸上泛起一团红晕,眸子里聚结了水雾,隐隐地带着些许欢喜,声音里添了几分呜咽,重新施礼:“奴家见过伯伯、叔叔,给两位请安。”
永庆和曹颙皆拱拱手算是还礼,两人相视一眼,彼此都是诧异。听宁春介绍时,并未用任何妾、侍的字眼儿,可见是没个名份的,两人只当此女是宁春养的外室。这下再听宁春教她喊叔伯这称谓,竟是将她当妻一样看了。这样看来此女当是他心尖儿,只是宁春腊月里即将成亲……按照当时说法,男子在婚前纳妾便是不给女家做脸,便是从小的通房丫头,在正妻过门一年内也都不得抬举为妾。女家地位越高,男方对这纳妾之事就需越慎重,否则折损了女家颜面,曰子也是不好过的。宁春如今要娶的正房家世甚是显赫,他此时出这么一手,实在让人堪忧。
宁春瞧他们脸色,知道他们所想,当下哈哈一笑,拉了他们入席。
酒菜上来,宁春先自敬了两人一杯,又让秋娘敬酒。
秋娘尽饮了一杯,说了两句吉利话,又言下厨去添两个菜,告罪退下,留他们兄弟自行席上说话。
永庆是个急脾气,压不住话,见秋娘身影消失在门口,就立时向宁春道:“景明,你也当有个分寸!这当口抬举个妾,回头哪有好果子吃!”
宁春笑了笑:“善余兄莫急,兄弟自是有分寸的!实打实说,今儿让她拜见两位兄弟,也是我有事相求。自家兄弟也不相瞒,她算是要了我的命了,我是舍也舍不下!只是如今领了家去,实不妥当,只等生了儿子,再接回去,那边也没什么话说。我成亲后,便不能来得这般勤了,且恐年前年后几个月压根来也不能来的。故此相求,若她有什么事,就让她给两位府上传话。你们能帮的帮一把,帮不上的就做个中间人,来转给我。”
永庆一挥手:“自家兄弟,什么求不求的!有啥事还有我和小曹呢,这你不用艹心。只是你媳妇那边可要安顿好了。”
宁春一举酒盅:“那我就先在此谢过两位了!”说着,一仰头干了。
永庆和曹颙连忙说:“客气什么!”陪饮了一杯。
一会儿菜上齐了,秋娘过来亲自与众人执壶,那叫杏媚的也上来敬了一圈酒,笑道:“几位爷这么干吃也没什么趣味,奴家恰有两个姐妹在这儿,叫她们来弹唱助兴可好?”
宁春“嘿嘿”笑着:“好是好,只是不知道杏媚姐姐这姐妹是哪两个?”
杏媚一甩帕子,媚笑道:“寻常人哪敢叫来有辱宁爷清听呢!宁爷也是认识的,是咱们倚月楼的翠袖和唐娇娇,那都是一副好嗓子、一手好琵琶!”
宁春兴奋不已,拍案奇道:“娇娇竟然也在这里!好姐姐还不快快叫她过来!”
杏媚朝秋娘一努嘴:“宁爷真真是吃着碗里瞧着锅里,有了美娇娘还惦记着旁人!”
宁春嘴上说着我娘子最是不吃醋的,手里却紧紧揽了秋娘的细腰。秋娘臊得满脸通红,撕掳着推开他,躲到厅下去了。
杏媚“咯咯”一笑,也下去招呼人了。
宁春美滋滋的喝了口酒,扭头笑着对永庆和曹颙说:“今儿真是难得,这唐娇娇算是倚月楼的台柱之一了,端得一双好金莲!待会儿你们瞧去,那是‘肥、软、秀’三字齐全,妙品、仙品矣!”然后就口若悬河谈起品金莲来,什么四照莲、锦边莲、钗头莲、佛头莲的逐一点评两句,说着越发下道,又论起赏玩金莲来。
(未完待续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