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着李鼐咬牙切齿的模样,曹颙有些哭笑不得。同时,心中不由警醒,李鼐要的查下去,会不会牵扯到自己身上。
他脑子里,将几年前的事迅速过了一遍,确定没有什么纰漏,稍稍安下心来。
不过,他还真有些为伊都立哀叹,就因为纳了杨瑞雪,就要被怀疑为杀人凶手么?
曹颙心里想着,但是面上却随着李鼐的述说,跟着沉重下来。
李鼐的意思很明显,他怀疑伊都立同李鼎的死有关系,而且还有为弟弟报仇的意思。
曹颙沉吟了一下,说道:“大表哥,伊都立纳杨氏时,刚好在太仆寺当差,当时与我是同僚,我也晓得些。据他所说,他偶遇杨氏应该是在二表哥过身后。”
李鼐看了曹颙一眼,道:“若是心虚,自然不会让人晓得他们勾搭的真正时候。我已经查过,杨氏跟着二弟进京后,就有不检点的地方。其中,有没有伊都立还是两说。二弟过身后,她一个女子滞留京城,若是规规矩矩的,大门不出二门不入,如何能平白结实官宦出身的伊都立?”
似乎说得有理,但是曹颙晓得,这都是瞎扯。
因为李鼎之死,根本就不是“因歼杀人”,这个曹颙不晓得,就没人晓得了。
但是见李鼐误会如斯,曹颙也不好直言为伊都立辩解,只能斟酌着说道:“大表哥最好还是详查,伊都立品级不高,但是家族显赫,京城关系众多,不好妄动。”
李鼐听了,只当曹颙好心,点了点头,道:“表弟放心,我不会鲁莽行事。要不是伊都立所为,没人能冤枉得了他;要是他所为,即便他身份贵重,我也不会让弟弟白死。”说道最后,带了几分坚定。
曹颙闻言,却是放下心来。这个大表哥的脾气,不是听风就是雨的,就是怀疑伊都立,也会讲究个“证据”。
看来要加派些人手盯着,将这位大表哥的行动都掌握在手才能安心。要不然的话,李鼐真将这“杀弟仇人”查下去,说不定会生出什么事端。
庄子内宅,李氏处。
刚刚李鼐到庄子时,就过来给李氏请过安。因李氏想着天色不早,回城的路又远,所以留李鼐住一晚,明儿再带女儿回城。
李鼐去同曹颙说话,李含玉则在李氏这边说话。
想着她在身边这一个来月,乖巧可爱,李氏倒是真有些舍不得。但是回李宅待嫁也是规矩,李氏也不好说什么。
之前给裁的新衣,添置的首饰,还有王嫔娘娘赐下的如意等物,李氏都使人收拾齐当。
“因我们老爷的孝,我同你表舅、表舅母也不好参加你的婚礼,左右你往后在京中,也不愁见不着面。往后要是便宜了,就打发人过来,我去接你家里来。”李氏一边摸索着李含玉的手,一边说道。
因提及出嫁之事,李含玉羞红了脸,低头小声道:“孙女谢过姑祖母。”
兆佳氏坐在旁边,看着来两人说话,听了这个,笑着对李氏道:“嫂子听听,都做了姑祖母,这侄孙女都要出嫁了,明年再添了曾侄外孙,咱们就越发是老不死了。”
李氏听了,想着故去的丈夫,心里颇为感伤,面上却不显,拍了拍李含玉的手。
兆佳氏见她不接话,觉得无趣,道:“李家小哥儿怎么没来,那孩子长得好,瞅着也伶俐。”
李鼐嫡子李诚今年十二岁,刚进京时到曹府给李氏请安时,兆佳氏也见过。
因他年龄同四姐儿相当,兆佳氏还特意仔细留心多看了几眼。却也晓得是白看,两个孩子辈分不对。要是辈分相当,倒是也般配。
四姐今年十岁,有点小大人的模样。姓子还算宽厚,全没有兆佳氏的伶俐刻薄。
让兆佳氏叹气的是,四姐容貌肖似曹荃,只能说姿色平平。以四姐的出身,父兄都不显赫,外加上容貌如此,想要通过选秀晋身,实是不易。
兆佳氏这两年已经绝了“望女成凤”的心思,想着过几年寻个由子,托人给四姐儿报个免选,省得选秀被刷下来,再说亲掉身价。
这样一来,兆佳氏就开始留意亲戚朋友中同四姐儿年龄相当的晚辈,想着过两年好给女儿说门知根知底的亲事。
虽说四姐儿同五儿两个,都在翡翠身边长大,但是四姐儿毕竟是她怀胎十月的亲骨肉,还是老闺女,心里也是偏爱的。
“听他父亲说,是被他表叔公接去了。”李氏随口回道。
正说着话,就见初瑜带着丫鬟婆子进来,对李氏道:“太太,在哪摆饭?在太太屋里,还是在花厅那边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