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佑听了,皱眉道:“宁家家产还罢了,既有长辈需要奉养,还有嗣子嗣妇尽孝,你们兄弟又不缺那几个钱,便宜了他们就是;可若是宁伯父生母妆田,就是宁伯父私产,本就当是你们兄弟的。他们若是知道分寸,理当归还,还要借此生事不成?”
左成稍加沉吟,道:“宁太太虽有些拎不清,永亮却算是半个明白人。即便他有贪心,在清远城待这几曰,也能脑子清醒不少……”
左成所料不假,宁太太是舍不得那个庄子,可是在永亮的苦劝下,最终还是使人将田契送到清苑。
田氏听说是婆婆的遗产,颇为郑重地收下,又吩咐左住、左成兄弟写信给宁太太与永亮致谢。
三十顷上田,宁太太与永亮慷慨过后,心里都跟着肉痛。
却是没过半月,永亮在衙门中,就接到十三阿哥传召。
王驾前对答,永亮虽有些紧张,却也回答得周全仔细,并无不妥之处。
十三阿哥见他如此,颇为满意,道:“怨不得曹颙专程在信中举荐你,确实有几分真才实学。”
退下去时,永亮直觉得脚下轻飘飘的,狠狠地掐了自己虎口一下。
三十顷上田又能怎样,即便卖高价,也不过两万多银子。旁人就算掏出这些银子,也换不来总督大人的举荐,摸上总理王大臣的门槛……纳兰富森回京,雍正的训斥的旨意也就下来。
曹颙怀疑雍正是习惯姓“吆喝”,这半年功夫,绿营已经是翻天覆地的变化,即便唯有不足,也是瑕不掩瑜。
只是既然皇上说你有“过”,那“功”也就是过,曹颙“请罪折子”的态度很是诚恳,年轻历简,初涉军务,见识不足,辜负皇恩……还好雍正还没糊涂,没有再就此事发挥,反而还淡淡地赞了两句,赐了两筐葡萄下来。
进了八月,天气转凉,快到中秋节。
曹项、曹頫使人送了两车节礼来,从曹项的家书中,曹颙得知,兆佳氏与静惠已经开始收拾行里,并且托董家订了内务府南下的船,等到天望百曰后,婆媳二人就要带着孩子南下往江宁。
这件事,曹颙已经听曹元提过,并不意外。
意外的是,曹頫写了一封私信给曹颙,提及等到兆佳氏南下后,想要谋上一任外任,经过打听,刚好知道有两个差不多的缺,山东六品通判,还有山西从五品知州,请堂兄帮忙参详参详。
曹颙惊诧不已,实不明白曹頫为何会有了想要外放的心思。
这个堂弟对仕途并无太大兴致,在六部当差,也不过是点卯罢了。
到底是什么让他改变了主意?
是与曹项兄弟之间有了矛盾?还是在衙门中受了欺负?
(未完待续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