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本该感到高兴才是:这意味着萧廷深对他兴趣浓厚,暂时还没有“失宠”的迹象,而他就是要凭借这种兴趣,将这位前世的暴君从悬崖边缘拽回来;可另一方面他又不由自主地感到心酸:他本该在燕北驰骋快马,本该弯弓保卫大靖的边境,可他却以这样尴尬的身份被困在繁华富丽的慎京,被天子当成禁脔来宠爱……

他心情复杂地叹了口气。

“陛下,您……”他停了很久也没找到合适的措辞,最终只能无奈地笑了笑,“陛下隆恩,臣却之不恭,既然陛下一定要赏赐,那便听臣一言。”

他这是要接受的意思了。萧廷深立刻说道:“你尽管说,无论什么,朕都答应你。”

顾忱想了想:“臣已经与赫哲交涉过。臣以为,赫哲绝不会同意阏氏留在大靖。”

尽管对顾忱突然提起此事有些意外,萧廷深依旧表示了赞许:“朕也这么想。”

“如果能让阏氏本人同意,那么这件事或许还有成功的机会。”顾忱说,“赵仲齐是唯一的机会。”

他看了萧廷深一眼:“臣想向陛下请求,准臣离京十日,让臣去找赵仲齐……”

“不行!”话还没说完萧廷深就断喝一声,然后他深吸一口气,语气平缓了些,但依旧坚决,“不行,朕会派人去找,你不准去。”

“陛下!”顾忱提高了声音,“陛下应当认识臣府上的赵伯庸赵大夫,他与赵仲齐乃是一母同胞,也唯有臣去,赵仲齐愿意前来的可能性才会大些——”

“——他不愿意朕就命人把他绑来!”萧廷深火了,“总之你不能去!”

“……陛下刚刚说过,臣想要什么赏赐都可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