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忱语气依旧和缓,但萧廷深却一下被噎住了。他猛地起身,在亭子里踱了几步,又倏地转身,声音仿佛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:“大不了朕就不和亲了,即便开战,朕也不会惧怕百夷!更何况,他们本就贪得无厌——”

“陛下当真这么想?”顾忱静静凝望着暴躁的皇帝,他知道,如果能选择开战,萧廷深绝不会愿意送公主和亲——倒不是因为他多么顾念兄妹之情,只是他更倾向于用直接和暴力手段简单有效地解决问题。

不服就打,打服为止,这才是萧廷深的行事风格。

果不其然,萧廷深又被噎住了。他猛地望向顾忱,牢牢盯了他半晌,才咬牙切齿地说道:“总之你换一个其它的赏赐,朕都随你。”

顾忱无奈一笑:“臣别无所求。”

萧廷深气得抓起一只酒杯就向外掷去,当啷一声脆响,吓得游廊门口的两个小太监一缩脖子,大气都不敢出。过了一会儿,其中一个小太监壮着胆子向亭子里一望,只见皇帝正气呼呼地来回踱步,显然是暴怒的状态。

随后,他后脑勺就挨了一巴掌。

“还敢看?”魏德全双手抄在袖中,皮笑肉不笑,“胆子不小啊。”

小太监是魏德全嫡系,与这位大太监关系紧密,因此胆子也格外大些。他缩了缩身子,小声道:“干爹,陛下这是在干嘛?”

魏德全望了望天,老神在在的样子:“哄人。”

小太监难以置信地瞪圆了双眼,不由自主又回头看了一眼气疯还砸杯子的皇帝:……这叫哄人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