申浩然浑身发抖地缩在新换了被褥的病床上,面色惨白中夹杂着青灰,本就「多姿多彩」的脸上看上去更加精彩, 头发也早已被冷汗浸透, 一绺一绺地贴在头皮上, 整个人狼狈又憔悴。
“疼好疼”申浩然的声音很低,低到只剩下细微的气音从嗓子里颤出来, 每说一个字便咬牙忍一波疼痛,脸都快变形了。
“已经打过止疼针了,一会就好了。”席梦兰俯身站在床边, 用毛巾擦拭着申浩然脸上密密麻麻的汗水,眉头微蹙,“怎么这么多汗。”
语毕她放下手里的毛巾,轻轻地拽了拽被申浩然紧紧裹着的棉被,低声说:“被子掀开一些吧, 你出了很多汗”
申浩然倏然推开席梦兰的手,拧着脑袋恶狠狠地朝她吼:“你闭嘴老子快冷死了!”
语毕他重重地栽在枕头上,重新缩在被子里狠狠地打了个冷战,乌青的嘴唇都在发抖。
席梦兰站在原地愣了片刻,只好重新按响床头的呼叫器, 询问医生有没有其他解决办法。
此时已经是凌晨两点多, 值班的大夫从早晨到现在,被申浩然折腾了一天一夜, 早就已经疲惫不堪。但身为医者, 还是耐着性子又给他检查了一遍, 然后直起身子看向席梦兰:“患者没有什么大碍, 继续观察就好。”
“我快疼死了”申浩然早已顾不得那些文雅的表面功夫, 从未有过的疼痛让他头昏眼花、耳朵轰鸣,连呼吸都是断断续续的,几乎不受控制。
这个时候医生毫不在意的态度让他更为恼火,他忍着剧烈的疼痛骂道:“你们这什么破医院,越治越严重止疼针也不管用我要投诉你们,投诉你!”
医生将手插在白大褂的口袋里,脸上的表情也彻底冷了下来,“你疼的地方,都是伤口和受过撞击的关节处,这些都是正常情况。按理说,应该可以忍受。”
说到这里,医生的表情有了一丝微妙,眼底浮起一丝毫不掩饰的嘲讽——一个大男人如此受不住疼,还好意思叫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