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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场除冯京外的三人皆笑得东倒西歪。欧阳芾瞧见冯京的脸又熏染上一层颜色,直有往眼角蔓延的趋势,但他又一次将头偏开了。

“叔父这次能为官家挽留,多亏先生们的上书,欧阳芾在此谢过各位先生。”她恭恭敬敬行了个礼。

三人还揖,贾翀道:“欧阳姑娘不必多礼,尽忠直言本为臣子应尽之责,我们食君之禄,不敢有所懈怠。”

贺为岺道:“这次群臣进谏,终令官家有所动摇,只希望官家借此机会看清忠佞,排除小人,欧阳公素有敢言善谏之名,文公和富公入两府更是众望所归,有此三公在朝,想必可以匡正时弊,肃清朝纲。”

欧阳芾动了动唇,没说什么。冯京觉察她似有话,道:“二娘想到什么,不妨直言。”

“我在想,劝说君主自古就是困难的事,官家这次也许知道宰相有错,但他还是站在宰相这边,是因为官家心中另有所求,而群臣奏疏无一考虑官家的私心,说出的话自然不会受官家所喜,其实是在让官家疏远自己。我读韩非子,上面说”

欧阳芾未注意到,她说出“韩非子”三个字时,在场几人脸色均变了变。

“上面说,‘凡说之难,在知所说之心,可以吾说当之’,倘若了解对方的心理,便可使用恰当的方法去说服对方,对方也更易接受。”

她说完,发觉场面安静些许。半晌,贾翀方笑道:“欧阳姑娘博闻广识,没想到也读韩非子的著作。”

“姑娘的见地,确实与众不同。”贺为岺也道,但欧阳芾能感到他非在夸奖。

她目光迷茫投向冯京,冯京似解围道:“好了,此事既已过去,我们便也无需再多议论,二娘,你先回家去吧。”

欧阳芾于是在他的“劝告”下先回了家,后来再见冯京,她问及此事,冯京才轻淡地对她笑着解释:“二娘平日喜爱读书,京以为是好事,只是二娘可以多涉儒经,不必去读许多异学,这些学说杂人耳目,读得多了难免乱人心志。”

“”欧阳芾听了,没有说些什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