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至于当今乱俗,不在异学,而在士大夫沉没利欲,相互逐捧,如此,即便尊经泥古、颂读章句又何益之。”
“就是就是,介甫老师说得真对,英雄所见略同。”欧阳芾眼里亮晶晶的,只差与他握手。
“”见她如此开心,王安石平顺下语气,道,“你来问我,不会只为赞同我的观点。”
“介甫老师还读过什么书?我也想读。”欧阳芾决定跟着王安石走,没准能成为一个小“王安石”。
王安石道:“欧阳公家藏书万卷,你想读什么,想必他比我更适合推荐。”
欧阳芾连连拒绝:“不能让叔父知道,他若知道我在读什么,会让我写小作文。”书可以看,小作文不能写。
“我的书多作批注,妨碍你观阅。”终于,王安石松口道。
“不碍事,我想看先生的批注。”他不说还好,说了欧阳芾反倒更想得到他的书。
欧阳芾得到了。
欧阳芾欢欣鼓舞地跑走,过了不久,将书送还,里面还附带了张纸。
王安石展开书,看到那页纸,上面是对他某篇某句的批注作以回复,有简单的“先生说得好”,亦有复杂的,与他提出不同见解。她言辞委婉有礼,有几分不自信的缘故,更多的却是和气的性格使然,丝毫未让人觉得不舒服,正如她每次说话那般。
他复借给她一本,之后便成为习惯,无论是为她选择她可能喜欢的书,抑或收到还书时期待展开看见她的回复,甚至,他间或想要提笔写下观点与她辩论,持笔良久却又作罢。
直至某日,欧阳芾又来到王安石家,被后者问了一个问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