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画这幅画的姑娘?”
“是,”冯京道,“也是之前您过寿时,孩儿送您那张画的作者。她是欧阳内翰之侄,我与她此前便是因画结识。”
“这事我听你说起过,还有些印象,”朱氏道,“她既出自翰墨之家,又有才情,你喜欢她也在情理之中,但听说她在市井街头卖自己的画,不似性情贤淑的女子,不知往后能否安分守己”
“娘——”冯京打断道,又骤然发觉自己失态,“她很好,哪里都好。”
“是是,你喜欢她,自然认为她哪里都好,”朱氏拍拍他的手以作安抚,温声道,“但你别忘了,富公自去年起便有意将女儿许配给你,上次赴宴,你也与富公之女见过一面,你对她便无半分心动?”
“富姑娘温婉淑德,蕙质兰心,孩儿对其唯有尊重,无丝毫他念。”
朱氏见说不动他,也知当下不好再劝,只道:“你的婚事最终还是要看你自己的意愿,我不会勉强你,但你可以再多考虑考虑,不必急着应答。”
四月初繁花正盛,以往每逢此时,欧阳修便爱邀朋携友共赏春光,并吟诗作对,诗酒唱和,这回也不例外,只是相伴之人换成了京城同僚,共携家眷于灵喜园置宴酬对。
司马光任并州通判,前不久已离京,故未参加宴会,此番来的是吴充、韩维、刘敞,还有曾巩和王安石。
吴充和王安石同在群牧司任职,韩维早先受过欧阳修提荐,目下正供职于太常礼院,知制诰刘敞则善经学,与欧阳修往日问答切磋颇多,三人皆为饱学之士,年岁又与王安石、曾巩相仿,故相互之间很快熟络起来。
“听说我家官人与王先生乃同年同月同日生人,两人现下还在一块任职,你说天底下当真有如此巧合之事。”吴充的夫人许氏兴冲冲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