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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对呀,”欧阳芾坦然道,“我以为花有许多种,每种皆有其独特的美,端看和谁有缘,才对谁格外偏爱,叔父爱牡丹,未尝不是因为旧时与友人同游洛阳的回忆。”

她见王安石不言,问:“先生有喜欢的花吗?”

“没有。”

“噗,”欧阳芾笑出来,“我猜就没有。”

王安石不由看她:“为何猜得出?”

“因为介甫先生的诗只爱借物咏志,直抒胸臆,一看便知不曾寄情于物。”

“”

“先生别这样看我,”欧阳芾见他郁结表情,笑道,“是叔父说的,叔父说本朝文人大多如此,好发议论,少些情致。”她毫不惭愧将锅甩给欧阳修。

“欧阳公乃诗文大家,安石自当不及。”

但是被挑毛病似乎让你不快乐了,这话欧阳芾未说,转开道:“先生作过咏花诗吗?先生作这类诗应是极好的。”

这话属于没由来的,故王安石也不禁问:“为何这样说?”

“感觉。”欧阳芾想起他那首梅花,那是她记忆最深的诗,却忘了他是何时所作。

“我觉得先生应当多作些景物诗,先生一定作得不输任何人,”欧阳芾言辞笃定,忽而灵光一现,“不如这样,我和先生打个赌。”

王安石瞧着她活泼神色:“什么赌?”

“我以为写景诗应如王摩诘,诗中有画,画中有诗,介甫先生只要能做出诗来,蕴含景致于其中,我便能将之画下。”欧阳芾此刻说得自信满满,实则是想到孟愈章对她的叮嘱,让她借此锻炼画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