少年方才只盯着她夹列在桌前的几张旧画,却不开口,此时稍顿了顿:“这几幅皆为娘子所画吗?”
“要叫姐姐哦。”欧阳芾笑眯眯道。
少年脸一僵,窘道:“这几幅皆是姐姐所画吗?”
“是呀,”欧阳芾道,“有何疑惑么?”
“姐姐为何于市井卖画?”
这问题倒叫欧阳芾怔了:“嗯为了挣钱。”
“姐姐需赡养亲眷么?”
“也非如此,”欧阳芾想了想,不知如何与他解释,“你当作我在寻乐子罢。”
少年面上清晰地闪过惊讶,欧阳芾忽觉怪异:“莫非你认识我?”
少年摇摇头,收了神色:“家中长辈收藏过姐姐的画作,我因而识得此花押。”他指向欧阳芾其中一张旧作,画角是她惯常的押字。
“你家中长辈可觉喜欢?”未料有如此巧之事,欧阳芾忙问。
少年道:“陛他很喜欢,还将之示与家人同赏。”
欧阳芾受到极大鼓舞:“那便好——你想要幅画么,我也可为你作一副。”她兴致起来,提笔便去蘸墨。
少年下意识摸向腰际,浮起一丝赧色:“我未带银两在身”
“不妨事,你多叫两声姐姐,我便白送你一幅。”
少年腾地红了脸,若非欧阳芾连连唤他坐下,恐更要不知所措一阵。
这是个温良谦恭的孩子,欧阳芾察着,纵使坐在凳上亦静默寡言,身板直正端谨,应是长久养成的习惯,言辞也无市井人家的浮浪,相比此年岁该有的朝气更多几分成熟。欧阳芾问什么,他便作答什么。
“郎君今岁多大年纪?”
“十二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