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考官徇私!无耻之尤!”“无耻之尤!”
“罢了考官!”“罢了考官!”
“把他拉下马!”
数人上去拽欧阳修马侧缰绳,欧阳芾只觉脑中翁地一声,气血直往上涌。
“叔父!”她挤开人群奔过去。欧阳修见她跑来,眼中陡然一惊:“你来作甚,还不快回去——你们几个,把她给我拉回去!”
他冲几名家仆喝道,家仆便来拉欧阳芾,却不敢用力伤着她,于是被欧阳芾挡开。马缰遭数只手同时拉扯,致使马仰颈长嘶,几欲向后倒去。
“别碰我叔父!”欧阳芾叫道。
几名抢夺马缰的太学生一悚,见她是女子,也不敢再与她争抢,退后数步。待镇定下来,其中一名站出来道:“你是欧阳修家的娘子?劝你莫掺和此事,不然待会误伤着你,休怪我们未事先提醒!”
“二娘,听话,回家去!”欧阳修道,“你们几个,把她带回去。”
“不要”欧阳芾回首,眸含恳求。他在此处,她宁肯一起受辱,也不愿独自回去。
欧阳修见此神情,竟凝噎住,一时再吐不出话。
欧阳芾回头,朝面前太学生道:“诸位若觉礼部取士不公,可去大理寺击鼓鸣冤,可去礼部门前抗议,可去尚书省抗议,乞请圣裁,为何偏于道途围堵主考官,不让其上朝,此为何道理?诸位只是仗着人多欺我叔父一人,恃强凌弱,岂是君子之举。”
太学生哗然,对她指指点点。
欧阳芾心中发颤,却继续道:“诸位觉得冤屈,便只能想到此种办法解决,他日诸位金榜题名做了父母官,遇事也要带着乡民聚众斗殴么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