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安石终于怒起,道:“司马旦!”
“府君切莫动怒,动怒伤身,”另一知县忙起身道,“司马县令只是一时心直口快,心里未必作此想,我看,府君所言的免除其他差役之策可行,秋收甫至,农户也需加紧收成,不宜再行耽搁,只这运河还未修了,该免的差役也应折半,具体应折多少,容下官们细考之后,再向府君一一详述。”
王安石站着不动,司马旦也站着不动。这时一道纤细身影飘进门来,欧阳芾端着茶水踱至几人案前,细声道:“诸位官人请用茶。”
她在司马旦案前放下茶盏,又在另几名知县面前放茶,于是其余知县顺势劝道:“府君先喝口茶,莫怒,莫怒”
王安石看了眼欧阳芾,后者对他笑了一笑,他沉默,坐回了座。
其余人各自落座,司马旦也落了座。
“咳,还有今年的茶税”待用罢茶,气氛冷静下来,便又有知县站起谈及些其他事务。
王安石回屋时已至日晡,王文筠与欧阳芾早已坐在桌前等他一并用食,欧阳芾主动为他添了双筷,还道:“介甫先生看上去是否比我更像客人?”
王安石视着她怡然自得的样子,道:“方才你听见了。”
此非问句,而是陈述句。欧阳芾只能答道:“听见了,抱歉”
她仿佛是故意的,知晓自己装怂卖乖,王安石便不会责备她。“修运河之事,府衙不给工钱吗?”又听她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