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安石道:“修筑工事,算作差役之列。”
那便是不给钱了,欧阳芾明白道:“若无报酬,换作我也不愿干。”
王安石盯她一眼,欧阳芾缩肩:“我未言介甫先生的不是,介甫先生至少还减免差役,其余州县若征用劳役,百姓不但半分好处不得,服役不善甚受处罚。”
“历来黎庶之苦,官吏岂有不知,只因循沿袭,不愿作为罢了。”
“我以为此事十分不合理,”欧阳芾搁下筷子,细析道,“从古至今应由专人办专事,各司其职,才可提速增效,只为何役出于民,不奖反罚,民户无法专于农事,收成受了影响,只会愈发贫弱,如此实非良策。”
欧阳芾不知,她此刻否定的乃国|策,莫说常人,便是数十年的官吏也不会吐出这番话来,在众人心中,差役乃理所应当之事,纵有缺陷,也不可妄加议论,更毋论全盘否定。
然王安石喝了口汤,平淡道:“若募专人,则增一道开支。”
“唔,”欧阳芾思考着,“农户若无差役烦扰,收成不就多了,多出的钱可多纳些税,用此来募集役民,便无需朝廷另行拨款。”
王文筠将他二人看去,只觉自己在此可有可无。
“此法我亦在考虑之中,然其中牵涉甚广,非一朝一夕可以施行,”王安石承认自己与她的共同想法,却视了她眼,道,“你怎想到这些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