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洗净了。”
“宿处可有伤药?”
“无。”
“先去府署里上些药,擦过药再归。”王安石道。
“好。”欧阳芾应得痛快。
王安石犹豫顷刻,试着邀请道:“家中今日备了新食,可将晡食一并用了再归。”
“好!”欧阳芾答得愈发愉快。
王安石舒了口气。
两人一前一后走着,欧阳芾随意提些话题,不知王安石答了什么,令她欢笑起来,清脆声蔓延于田埂间,与牧童吹笛之声萦绕交织,袅袅飘荡。
欧阳芾感到浑身自由自在,从未有过如此快乐。
次日午后开始落雨,雨脚如麻,街上来往之人步履匆匆,各寻掩盖。
这阵急雨至申时仍未停歇,道中已无行人,府署大门前一位模样年轻的女子神色焦灼地唤门。
“我家娘子午时过后便出门了,此刻仍未归来,我们以为她上府君这儿来了,”葶儿面带不安道,“这雨不知何时能停,娘子出门未带伞,眼见着天快黑了,若在外遭遇什么不测”
王安石闻言,往一袭灰暗天幕视去,忆起昨日欧阳芾对他道,“明日我欲上山写生,介甫先生有推荐的去处么”。
他沉思少顷,抓起一柄油伞,道:“你且坐着,我去寻她。”
清袁山自山脚往上有段长长的山道,两侧林木繁茂,杂草丛生,泥石顺坡而下,王安石踏上山道时天色已然昏黑,只闻雨水淅淅沥沥不断绝的声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