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括顿时以一种惺惺相惜的眼光视她:“二娘高见。”
欧阳芾道:“你这笔记还有多少,其余的也借我看看可否?”
沈括道:“都在家中放着,我去取来。”
两个理科生对数学的热情惟在此刻达到了空前的一致,乃至于之后数日,欧阳芾都沉浸在沈括所记录的各类所谓“奇技淫|巧”当中。
王安石曾问起欧阳芾对此的兴趣由来,欧阳芾含糊解释:“旧时家中亦有此类书籍,我年少观之,但觉稀奇有趣,记住不少,如今书籍散失,只从些许相似记载中得些念想,聊以遣怀。”
王安石闻了,便不再说什么。
欧阳芾知他一直不曾仔细问过她的旧事,是怕触及她伤心回忆,她自觉使的这招有些卑劣,但也确不知该如何同他解释。
随后这微小的愧疚便被沈括笔记中的内容给冲散了。
原因无他,实是这些内容对欧阳芾而言太亲切了。偶尔遇见无法解释的现象,沈括会编纂入“异事”之列,而欧阳芾对其中原理心知肚明,又不便明言,故暗爽之余,有时亦“好心”对沈括旁敲侧击。
例如观了“海市”一篇后,欧阳芾还笔记时附言:“可知目之所见有时亦会欺人?若水中游鱼,比目中位置低半寸,故熟稔者捉鱼,常探鱼身下方”
过了两日沈披拜访,言道不知何故,自己弟弟买了几条活鱼放到水缸里,也不吃,整日便在研究如何捞鱼。欧阳芾闻后大笑不止。
欧阳芾的快乐在观至活板印刷一篇时开始出现转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