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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圣俞不识他么,他是专爱作翻案文章的人,”欧阳修对于自己这位侄婿赞赏之余不忘调侃,“不过,能把翻案诗作成此般,也惟他王介甫一人了。”

欧阳芾在旁吃瓜听评,默不作声。

然欧阳修岂会放过她。几首和诗写下来,欧阳修一一摆在她面前,要她评出高低。

“我回家探个亲,还要做这得罪人的活。”欧阳芾表现得不情不愿。

梅尧臣笑道:“二娘尽管放心,此处无旁人,只自家人关上门评。”而后略暗示道:“永叔对自己这两首和诗可是颇为得意呢。”

欧阳芾瞄了眼自家叔父暗暗嘚瑟的表情,叹息着去瞧那几首诗。

“还有司马君实先生和刘原父先生的?”她以为仅梅尧臣和她叔父写了。

“是啊,他二人早些作了和诗,一并送来了,”梅尧臣道,“稍后你也可拿去予介甫看看。”

看来大家皆对王安石的诗兴趣浓厚,欧阳芾思忖着,将诗逐个视去,半晌道:“我以为若论和诗,当属叔父的诗境界最高。”

梅尧臣笑了,并不为自己没得最佳赞誉而遗憾,欧阳修却不依不饶道:“甚么叫‘若论和诗’?”

“‘若论和诗’便是说,若与介甫原诗相比,那还是介甫的更好。”欧阳芾丢下一句,立马以袖遮面,防止欧阳修斥她。

欧阳修果真从躺椅上直起身:“嘿——这丫头,嫁了人是不同,胳膊肘也学着往外拐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