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说起纳妾,王先生也至今未纳妾,欧阳妹妹与王先生一个郎才,一个女貌,当真是神仙眷侣。”郑氏夸道。
欧阳芾憨憨笑道:“他是神仙,我是凡人。”
“妹妹莫作此想,妹妹如今可是汴京城里的红人,你瞧外面哪个画铺的师傅不在模仿妹妹的画作。”郑氏道。
几位女眷亦纷纷赞她。欧阳芾摇首:“他们只是追逐宫中喜好,与我本身并无多大干系,张美人的珠冠仿品可以售至千两,我的几张画自也有人模仿,官家这阵看我的画新奇,是因长久观宫廷画观腻了,待看惯我的画后,兴趣淡了,便也无此风尚了。”
她言辞轻淡,几人闻言却有些意外,一时无声,是意外于她的清醒通透,还是惋惜于她所言约略为真,却不曾知晓了。
众人散后,欧阳芾与王安石甫归家中,还未褪去外裳,便有奴婢送来信封与欧阳芾,道是从苏州寄来。
“苏州?”欧阳芾接过信件,“一定是知瑾寄来的。”
她展信阅去,王安石在旁更衣,半晌未再闻她声音,便向她看去。“怎么了?”他停下动作。
“知瑾逝世了。”欧阳芾抬目,面色苍茫而惘然。
穆知瑾是产后失血过多而死,身后留下一女,其夫裴如观哀恸欲绝,几度食不下咽,故欧阳芾虽早些寄了书信与穆知瑾,然其家人却拖至今日方回信。
寄信来,除告知欧阳芾此消息外,裴如观还试求王安石为其妻子撰写墓志,两人之间交往无几,仅此前赴任江南时同行过一程,可裴如观还是为他妻子开了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