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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可不可以”欧阳芾唇齿开合,话不成音。

王安石知她要言甚么,道:“好。”

他为穆知瑾撰写了墓志,随慰问的信件一同寄往苏州,后裴如观及穆知瑾家人言报答之事,他亦分毫未收。

这是他为官以来除却亲友外,为官员家属所写墓志中对方官职最低的一回,然动笔之用心,遣词造语之精炼深沉,非寻常所书墓志可比。后变法期间,裴如观始终坚定不移地支持王安石所行新法,未尝没有这一份原因在里面。

时令至五月间,牡丹花开,欧阳芾从叔父欧阳修那儿讨来了数盆魏紫和御衣黄,栽种于自家院子里,与芍药、蔷薇等花草铺满院落,微风袭来,枝叶交映,芬芳袭人,客人至其家中,皆爱来此观赏一番,韩维等还总喜调笑:

“放了介甫自己,定不会有如此雅致,装点庭院这类事果然还得靠弟妹才行。”

司马光来时也难得调侃:“记得从前至介甫家中,院内惟独一棵枯树,别无他物,如今倒似人住的地方了。”

王安石每每听闻此话,便像被什么噎住似的,大概未料自己在他人眼中是这般印象,而欧阳芾则十分受用于称赞之语,每每心花怒放。

家中摆设确多随欧阳芾喜好布置,王安石只在她弄完一阵之后过来视上一视,偶或给出一两句评价,欧阳芾听了,毋论评价好坏也均不往心里去,端的是“你看习惯就好”的心态。

韩维等与王安石愈发熟络起来之后,休沐日便常约着一同去浴池洗浴。休沐假本为专供朝官沐浴及谒亲的日子,然大多官员平日在官署里憋久了,一至休沐假日便爱呼朋引伴,游山玩水,或煎茶品茗,或把盏痛饮,总归不干正事,王安石是个特例,虽也不爱在休沐日乖乖沐浴,却是为了在家读书。

除依靠韩维、司马光等人拖着王安石去沐浴外,欧阳芾闲时还会自己动手,比如某日午时方过,天朗气清,艳阳高照,欧阳芾灵机一动,提议道:“夫君,我帮你濯发如何?”

王安石放了书,道:“濯发?”

“嗯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