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干就干。欧阳芾将冷水兑入烧开的水中,调至适宜温度后再将木槿叶泡至其内,搓揉起浮沫,待清香沁入脾肺,滤净木槿叶渣,便搬了张长凳在院内,叫王安石躺在上面。
欧阳芾为他取下横簪,解了髻,舀水问道:“水温如何?”
“正好。”
“我头回给人濯发,若扯疼了你可别骂我。”
“嗯,”王安石淡淡应着,又道,“我何时骂过你。”
欧阳芾偷偷嘁了声,骂过的,只他忘了而已。
事实上她的动作十分轻柔,半点也未令他不适,王安石微微闭了目,午后暖日熏人,几许倦意袭来,只觉昏昏然快要寐去。
“哥哥。”
他蓦地睁目,稍侧首,望见王安礼立在院中央,面上带了犹豫之色,似在踟蹰是否该上前打扰。
王安石直接替他做了选择,问他:“何事?”
“□□前言,今日要考我周礼内容,”王安礼观着眼前情景,“我晚些再来也可。”
“不必,就在此处。”王安石想起这茬,略动了动身,头颅微抬,便听欧阳芾问:“水凉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