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细长竹叶泛出碧嫩色泽,仿佛永远不会衰败,外围几株却已呈倾倒之势,仅靠一段接一段的竹节支撑。

他并不回头。

欧阳芾轻踱下庭,在靠近他的前一刻,王安石率先转首面向了她,几无表情道:“你也来劝我谢罪么?”

“不,”欧阳芾微微踮脚拥住他,轻抚硬直的脊背,“我只是心疼,我的介卿受委屈了。”

那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消失不见,绷紧的身躯软化,王安石喉头滚了滚,闭了闭目,他慢慢回拥,身体逐渐温下来,恢复正常。

“我不会谢罪。”

“嗯,不谢就不谢。”欧阳芾在心底做好了辞官回乡下种田的准备。

“你毋劝我。”

“我不劝。”欧阳芾麻溜道。

“阿念。”

“嗯?”

王安石沉静良久,道:“无事。”

只是手臂未曾松开。

台谏几番弹劾,王安石终不肯谢,执政无法,因其名重,只得不予追究,而调任王安石为同勾当三班院作为结束。

欧阳芾前去探望自家叔父时,欧阳修因知晓事情始末,还对她恨其不争道:“你便惯着他罢。”

欧阳芾腆着脸笑不作声。

王安礼考入进士,不久拜在河东路唐介门下作幕僚,王文筠跟着沈季长亦离开京师,往地方去了,家中陡然冷清空落起来,欧阳芾感到些许不适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