悄悄坑了欧阳芾一把的高滔滔并不欲将此事实告诉她,而是换了话题:
“吾闻官家整日听王内翰讲学,不由好奇,王内翰在家也爱同娘子讲这些么?”
“讲甚么?”欧阳芾不解。
“讲,‘唐太|宗不足法,当法尧舜’之类。”高滔滔言似无意,话内却别有深味。
欧阳芾眨了眨眼,短暂卡壳后保持镇定道:“夫君的确比较喜欢古人但他应当非言唐太|宗不好,只将唐太|宗与尧舜相比,以为尧舜更高。”
“果然还是娘子懂得夫君。”高滔滔面露笑容,“官家年纪尚轻,心中总有些想法,有一回他抄写韩非子,教身边侍读发现了,训他说‘韩非险薄,无足观’,这方端正了他的态度,自此不再观那些扰乱心智的异学,所以先帝在时常感叹,若欲培养好官家,还需身旁辅学之人品性端直,守正恭良。”
“是。”欧阳芾应着,头皮开始发麻,高滔滔是在提醒她,或说通过她提醒她的夫君,毋给皇帝传递一些“不良”思想。
也许此方为高滔滔今日召她前来的本意,欧阳芾一时如坐针毡,直想溜走。
“太后娘娘,官家来了。”
宫女踱入殿内,甫将消息告知高滔滔,便见一人步履轻稳踏进门槛,来者撩了袍角,眼神滑过欧阳芾向高滔滔视来,欧阳芾忙立身垂首:“臣妇参见陛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