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为何。

为何已然抛弃他,却还给他慰藉。冯京喉咙沙哑,如被粗粝砂纸磨过:“我非二娘想象得那般优异。”

“冯先生原便优异,缘何否认,”欧阳芾道,“夫君如何想法我不清楚,但我以为冯先生有能力担任宰执,才会被官家选中担任宰执,自然,也因冯先生性格温和,难与人起争执,我夫君性子执拗,须有人婉言劝他。”

她不避讳与他说这些,冯京亦不再隐瞒:“纵我做了枢密副使,也不会支持新法。”

“我明白,”欧阳芾道,“至和元年,仁宗皇帝欲追册张贵妃为皇后时,吴充先生力争不可,遭到外放,先生为其鸣冤,同遭黜落——我从未认为先生是软弱之人。”

那件事已过去很久了,如今又有多少人记得。

可她依旧记得。

冯京身子微颤,竟有些绵软失力:“我以为”这些话,她若早告诉他,他是否会早些释怀。

原来他非在她心中那么不堪,情深义重,将往事挂念在心的,竟不单单只有他一人。

“介甫兄于诸事操之过急,我劝过他多次,他未尝愿意倾听。”冯京终将心底话道来。

欧阳芾点头:“我让他下回好好听你说话。”

冯京笑了,向她揖了揖,释然离去。

不久,冯京按惯例上了两道辞表,第三回 敕诰再下时,未再推辞。

欧阳芾曾就此打趣王安石:“介卿莫不情愿,冯先生任枢密副使,总好过君实先生来任,不是么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