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欧阳芾蹙下眉心,复又望向壁上那张画,直至店家命人将之摘下,剩了空落落一片白。

心中牵挂着这事,借着章惇上门之际,欧阳芾从他口中得知案情原委。

英宗治平年间,苏洵逝世,苏轼扶丧归蜀途中妄借兵卒,并于所乘舟中贩运私盐、苏木和瓷器等专卖物资。

此为谢景温奏劾苏轼劄子里的说辞。

朝廷诏下江淮发运湖北运使逮捕当时篙工水师,严切查问,又分文六路按问水行陆行所历州县,向苏轼曾借兵夫舵工侦讯,并查问彼时曾与苏轼于归蜀中途相遇、时任天章阁待制的李师中。

案子几乎于短时间内闹得人尽皆知,朝野一片轰动,不止由于苏轼名声,更由于谢景温刻意将审查过程弄得沸沸扬扬。

“子瞻未做过,是么?”

“自是未做过,”章惇将茶饮尽,扣在案上,语气亦不轻松,“然再这般查下去,做未做过便非他一张嘴能辩得清了。”

“他目今还好么?”

章惇笑了声:“你想知他好不好,亲自去看看不就成了,何须问我。”

欧阳芾低首心虚:“我上回方骂过他,此刻去怕是不妥。”

“你说晋卿那事?”章惇不以为意,“那小子犯浑,连公主也敢轻慢,你当日走后,子瞻便一脚蹬了他,后再未携他出游——倒去看望了回公主,还专为公主写了首颂词。”

瞧着欧阳芾呆滞脸色,章惇道:“孰对孰错,子瞻分得清楚,况他那般性子,纵你骂了他,没隔两日他便俱忘了干净,你恐他做甚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