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至于其间的辗转波折,数度磋商,包括他亲写信件与对方求画,便一笔带过。

“和甫哪有那个钱,”欧阳芾洞悉道,“定是介卿给他钱,让他买下的罢。”

王安石不答,她既猜出来了,他也不必再多言:“往后你欲收藏何人笔墨,我们便去寻何人笔墨,可好?”

“往后?”欧阳芾疑惑。

王安石取笔蘸墨,于窗上题了两列诗:霜筠雪竹钟山寺,投老归与寄此生。

欧阳芾怔了怔,忽地明了过来:“介卿,你在同我告白吗?”

“嗯,”王安石道,“你愿意么。”待此间事了,我们一同偕老钟山。

“我愿意呀,”欧阳芾牵紧他的手,“此窗为证,介卿可莫食言。”

“好。”

元月的朝堂围绕新颁布的募役法产生了不小争议,部分官员认为自古以来徭役皆由乡户承担,改为招募浮浪无业之人担负徭役,恐有盗用之奸,更多官员则是反对向官户征收役钱,认为以往官员之家皆可免去徭役,目今却要平白多交一份差役钱,于理不合。

曾布于廷前据理力争,细数差役给黎庶造成的苦难,以往州县除少数朝廷派遣的官员外,衙里事务皆强行摊派与百姓轮流承担,且无任何酬劳,收不上税则须以自己家产顶税,长途运送的物资出了损失也须自己赔偿,因承担差役而破产的人家不在少数,更有人隐瞒财产、降低户等、甚或流亡在外数年不归以逃避差役。

此前已有不少官员多次上书陈述差役之害,赵顼清楚差役法弊端,而与王安石、吕惠卿、曾布等所创募役法,恰是改以往无偿摊派劳役为有偿雇佣劳役,百姓以户等交纳免役钱,朝廷便以这笔钱雇人当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