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章惇目光在她面容上迟了迟:“那你”

“我无事。”欧阳芾解释。

她确该无事,不然不会当日惊魂甫定,便迅速将对方模样画出,还于傍晚匆匆唤他前来。

“此人面庞白皙,不似每日下田耕作的农户,且众人散去时我又观了他眼,他未与旁人一道离开,反是转进条巷口没了踪影。”

“此事你可告知王相?”章惇问她。

“没有,”欧阳芾实言,语调忽而犹豫,“他已很忙了,我仅仅是猜测,且怀疑之人又为求告的乡民,万一最终证实对方清白”

章惇明白了。

蓦地扬了扬唇,抖着那张工笔细致、惟妙惟肖的人物画像道:“我与王相相比,确是清闲许多。”

慢条斯理的调侃,听上去像讽刺,然无丝毫怨怪在内。欧阳芾笑道:“你若有法子帮忙查查,便算我拜托你,日后定当好好答谢,若无法子,今日这顿也当我请你,耽误了你的时间,依旧向你道声谢。”

她请求他、拒绝他时,皆是这副好言好语又好脾气的模样,章惇倏地闪过念头,想知她在王相面前,是如何同对方争吵的。

“不必了,”将画折了两折,收入袖间,章惇起身道,“此事关系重大,今日已惊动官家,那帮顽固老臣又借此在向官家絮叨新法不是,趁着耳朵还未生茧,我先去将你说的这人查上一查,若真能查出些甚么,便是天大的喜讯。”

“那便多谢子厚了。”欧阳芾起身道。

“感激之词留着日后再言罢,万莫以为一顿饭便可将我打发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