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卿有何凭据?”赵顼问道。
“此便为凭据。”王安石将一卷文书呈上,内侍递予赵顼,后者摊开观阅。
“大理寺已详查此人来历,其人原为文彦博从弟家奴,不为东明县农户,那日却混迹于闹事者中,意欲挑拨民情,使官民对立,情形此人皆已招供,望陛下明鉴。”
赵顼观阅的正为大理寺审讯出的口供,黑纸白字加亲笔画押,再无抵赖余地。
身为皇帝,赵顼不愿重责老臣,似文彦博这般三朝元老,赵顼更愿意保全其体面,然王安石却无任何全其体面之意。
“卿受委屈了。”赵顼出言安抚。
“回陛下,臣不委屈,”王安石作揖道,“但请陛下清楚一件事——开封府界诸县尚属京师管辖,天子脚下便有人敢于暗操权术,阻碍新法,放之全国,此类情状又当何许之多。”
王安石手中供状自得益于章惇的暗访,而章惇的暗访又以欧阳芾那幅画为凭依,此事本瞒不过王安石,只须将画稿取来一观便可知晓。
王安石闻着章惇的陈述,不由问他:“既如此,为何她不亲自向我道来?”
跑了一天腿都快断了的章惇把欧阳芾那套说辞复述与他,便见王安石摩挲着画稿沉思入神,章惇思着这两人应是不会吵架了。
然当王安石亲自问起欧阳芾时,后者却道:“因我想教介卿夸我呀。”
“纵无此事,我亦不会怪你。”王安石执着于她肯让别人帮忙却不让自己知晓之事。
“那我下回头一个告诉介卿好了,”欧阳芾道,“介卿,你看牡丹花开了。”她指着墙角几株粉嫩娇艳的花团。
“”不满她的轻描淡写,插科打诨,王安石抿唇不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