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18页

苏轼笑而不驳,转头又去逗幼子。

“郎君,欧阳娘子来了。”

仆役前来传话,苏轼面色顿了一顿:“好,知道了。”

欧阳芾立于马车前观着下人搬运行李,身后朗润嗓音道:“数月前我还送与可出知陵州,熟料今日便换成了自己。”

欧阳芾回首,一袭白袍墨带的苏轼含笑翩然而立,岁月未改纯净朴质的赤子心怀,只将青涩化作几许眉目里的成熟。

“王相知你来此么?”

“子瞻认为他没有这个度量吗?”

苏轼笑道:“当日司马学士出知永兴军,王相知其向来俭朴,必不肯劳师动众,专遣人于汴河相送一程,王相之度量,轼岂敢轻度。”

他自然清楚,便是议论不合之人,王安石也仅外放不用则了,未曾施予迫害,更何况那位高高在上的相公至今一不坐轿,二不纳妾,这般人物便是骂他“轻薄”,他苏子瞻也认了。

“王公操行洁白,世间罕有,”苏轼终于亲口承认,“只可惜,滥用奸佞,妄更国法,此非轼敢苟同。”

“那子瞻便去看看罢,”欧阳芾不恼,淡笑道,“去亲眼看看,我夫君的新政是否真的一无是处。”

“轼曾疑惑,二娘为何如此信任王相。”

“因我知晓,那些政策是良策。”欧阳芾道。那些法令与后世何其相似,她焉能无觉。

苏轼不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