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细听内容却有些令人啼笑皆非。

“听闻从前乘船遇风浪而受惊害病之人,取多年舵工手汗浸过的木舵,刮下碎末,与丹砂、茯苓等煎成汤药,服用后便痊愈了,”年老士人道,“医者用药,或看似儿戏,实则也见效果,很难刨根究底。”

旁的两名年轻士子听了,其中一个笑道:“果真如此,拿笔墨烧的灰给人喝,便可治愚钝,拿伯夷的洗面水喝,便可治贪,吃比干的剩饭可治佞,舔樊哙的盾牌可治怯,嗅西施的耳坠还可治丑。”

话未竟,年老士人便捧腹大笑起来。

身旁青袍士子亦忍俊不禁:“哥哥这张嘴便是总爱与人唱反调,欧阳公勿怪。”

年老士人摆了摆手:“子瞻言之有理,老夫受教,呵呵。”却是不久前致仕退隐的欧阳修。

两个年轻士子,白袍的为苏轼,青袍的为苏辙,此番特意来颍州拜访欧阳修。

苏轼七月离京出任杭州通判一职,赴任前先往陈州与苏辙相聚,后听闻欧阳修致仕消息,兄弟二人又结伴前来颍州拜望恩师。

两人九月初抵达,这段时日同欧阳修四处畅游,吟诗把酒,可谓恬淡安闲,远离政治纷争后,心境也随之开阔,颇有几分无忧无虑的意趣。

三人饱读诗书,漫天说地起来意外合拍,加之苏轼擅戏谑玩笑,常惹欧阳修笑不绝口。

攀谈间,院外传来马匹嘶鸣,下人传话道:“老爷,娘子到了。”

未闻还有其他客人,苏轼、苏辙起身相迎,但见一名身着月白秋罗裙,外罩天水碧对襟褙子的女子在婢女跟随下步来,眸光相接,女子与兄弟俩皆怔了。

“子瞻?”容貌姣好的女子讶异开口,视线转动,“子由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