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须臾,苏轼率先打破安静,扬笑道:“二娘。”

“叔父真是的,不早些告诉我苏家兄弟来了。”送走苏轼、苏辙二人,欧阳芾一面收拾着行李,一面向薛氏抱怨。

“早些告诉你做甚,”欧阳修自屋外跨进来,“你便避开么?”

“我——”欧阳芾扭身,凝滞失语。

薛氏打圆场道:“他二人在朝中与介甫政见不合,子由又因介甫而遭贬黜,二娘见了他们确有些尴尬。”

“尴尬?”欧阳修撩袍坐下,从鼻中哼出一声,“不论朝中有何瓜葛,他二人若敢在这儿给你脸色看,我便教他们收拾包袱滚蛋。”

欧阳芾:“话不能这样说,他们毕竟也无错。”

她心知欧阳修仅嘴上一说,心里甭提多喜欢这两位学生,尤其是苏轼,欧阳修甚欲将引领文坛的重任托付与他。

欧阳修最青睐的学生原为曾巩,然曾巩仕途坎坷,于士大夫间影响有限,后寄托于王安石,可王安石无心文章,只愿行孔孟之道,于是横空出世、年纪轻轻却耀如星辰的苏轼便成为欧阳修的理想寄托。

薛氏自身后拍拍欧阳芾肩膀,示意她宽心。

“你此番来颍州,之前的事便莫再多想了,”缓了一缓,欧阳修含蓄道,“近日秋菊开得正盛,闲时同你婶婶去西湖畔游赏,换换心情。”

“好。”

汴梁为国之中心,京中杂谈往往朝夕间便传至四海,大相国寺壁画一事,欧阳修与薛氏亦有耳闻,只不愿于她面前多言罢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