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王安石言,龚原、陆佃皆已受命为国子直讲,目下在京担任学官,至于郑侠,“他对新法怀有异议,拒绝受任。”

欧阳芾微怔,笑道:“人各有志嘛。”

又牵着王安石的手道:“介卿,中秋时我们把大家邀来办场家宴罢,子厚是不是也回来了,大家一块热闹热闹,好不好?”

“好。”

王安石素无欧阳芾那般喜欢热闹,然亦知拉拢人心于官场之重要,尤其须他人为己做事之时。

曾于地方为官时,他可自维清高,不屑随俗,甚担任知制诰,为皇帝草拟诏书时,他也可孑然一身,端着清风峻节,然亲自主持变法,广用官员时,需要的却远不止霜雪之操那样简单。

欧阳芾有意无意帮他筹划人情,他心知,也愿配合她。

中秋。

台上管弦笙歌,中庭人影绰绰,中书门下官员分了十余桌散坐,隔间又置十余桌女眷席位,一时杯盘果碟,琼浆玉液,交错杂陈。

献唱的歌姬是欧阳芾雇来的汴京著名乐班,王安石原不喜于此上豪掷,欧阳芾拉着他撒娇说,听听曲有何关系,又不招她们佐酒作陪,且别的相公皆有自家乐班,介卿总不能被他们比下去。

总归是说服了他。

歌喉清扬悠柔,正唱道:

“朝曦迎客艳重冈,晚雨留人入醉乡。此意自佳君不会,一杯当属水仙王。”

又唱:

“水光潋滟晴方好,山色空濛雨亦奇。欲把西湖比西子,淡妆浓抹总相宜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