席间,王珪之妻杜夫人闻道:“这首曲子好,‘欲把西湖比西子,淡妆浓抹总相宜’,不知出自哪位才子之手,竟是惟妙惟肖,令人心生向往。”
“夫人不曾听过么,这是苏轼苏通判的笔墨呀,”席上一位娘子道,“苏通判去岁到了杭州任职,每作首诗词便被传抄无数,这便流到京中来了,教坊里的女子亦多爱唱苏先生的词呢。”
旁边几名娘子听了,俱也纷纷称赞起苏轼,惟独欧阳芾坐着一动未动,只凝神细听那唱词。
“欧阳妹妹却是听得入迷了?”杜夫人打趣道。
欧阳芾叹息一声:“我早便知道了。”
“知道甚么?”
“苏先生自是神仙般的人物,”欧阳芾倾听着曲调里熟悉入骨的句子,“现下”
“现下如何?”
“现下,是神仙下凡了。”
席间哄然笑作一团,欧阳芾端了清酒小口抿着,慨叹无人懂得自己曾身为迷妹的心情。
推杯换盏,月影斜挂,女眷这厢已渐用罢珍馐,几位娘子尚有他事,向欧阳芾先行告辞。
欧阳芾于前院送毕客人,回路上瞧见游廊立着两道人影,却是沈括同章惇。
“此种小沟自上善门延伸至入淮处,原是开挖通济时筑堤取土形成,若能利用此沟渠分层筑堰,测量汴河落差”
谈话间,章惇目光微移,瞥见遥遥步来的欧阳芾,干咳一声,沈括随即回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