高官又请颜回坐上位,颜回推辞道:“在下仅一陋巷匹夫,全无政绩,你是大儒,应你上座。”
说着便把高官送至上位坐了,这时孔子也起身道:“我无官爵,也无政绩,要不阁下坐我这位置罢。”
高官惶恐拱手,连道不敢,俩人谦来谦去。
欧阳芾脸色泛白。时王安石受皇帝重用,权倾朝野,被赵顼称赞为今之古人,士人间更流传王安石为当世“孔子”,其学生吕惠卿为当世“颜渊”的说法。
这高官系谁,不言自明。
耳畔传来一阵接一阵的哄笑,却不知滑稽戏所讽之主此刻正坐台下,面无表情将着戏目观完。
王安石是要脸面的人,然却更为要强,愈是羞辱难堪场面,愈不允自己畏逃,欧阳芾了解他,硬着头皮陪他看完,待戏目终了,宾客接续离场,王安石动了动僵如朽木的身子,道了句:“走罢。”
勾栏外,人头如蚁,喧声如蜂。
王安石漠着张脸走在前面,欧阳芾趋步紧随在后。
“介卿。”欧阳芾唤道,伸手去牵他垂于袖底的手,王安石宛若触电般避开,身子一缩,刺猬似的退了两步。
欧阳芾怔了下,不继续牵,笑道:“适才听路人言,那位丁仙现是近年教坊里最著名的伶人之一,素以敢于诮谑闻名,上至官家宰执,下至大夫官吏,无不被他议论嘲讽。”
“不必安慰我。”王安石口吻疏离生硬。